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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节(1 / 2)





  在名为“宿衷”的漩涡里挣扎,辛千玉感到越来越吃力了。这个漩涡的吸引力越来越恐怖,像是他稍有不慎就会被拖进去,永世不得翻身。

  辛千玉闭着眼睛,说:“以后这些公众活动尽量减少吧。我们又不是明星,没有必要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宿衷感到很惋惜,但也不敢跟辛千玉说不。

  用m-global老板的话来说,现在宿衷就是“男人的耻辱,老婆的忠仆”。

  汤玛斯却会说:“可是宿衷现在很开心啊!开心就好了吧?”

  大老板却会说:“你看你家的狗也很开心啊!他是真的开心,但也是真的狗!”

  这天,在m-global办公室,宿衷穿上外套提起公文包走了出去,正巧遇上从外面回来的大老板。

  大老板一看宿衷这个架势,就知道他要外出,便随口问道:“出去见客户吗?”

  “不。”宿衷说,“去机场接机。”

  “哇哦,”大老板夸张地说,“是什么大人物能让你去亲自接机?”

  “我妈。”宿衷回答。

  大老板咽了咽,说:“那……那替我向她问好。”

  “她又不认识你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宿衷将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得比较开,他去接林春红的时候也没带上助理,就自己一个人去。

  林春红下飞机见到只有宿衷一个人来,就比较不开心,说:“就你一个人?”

  宿衷说:“我不让助理和秘书做工作以外的事。”

  林春红没好气地说:“我不是说你的助理和秘书!我是说你……辛千玉!他怎么不来接机?”

  宿衷不解:“你也没说让他来。”

  “我……我不说他就不来吗?”林春红更气了。

  “你不说他为什么要来?”宿衷疑惑。

  林春红气得跺脚:“他、他现在也算是我半个‘亲人’了吧……”“亲人”这两个字林春红说得挺不情愿的。但她现在已经接受现实了。这两年宿衷不回家,已经让林春红慌了。她也不敢再说什么让宿衷找个女人结婚之类的话,也只能认下辛千玉这个“儿婿”了。

  “你不说的话,他怎么会来接机?别说是他,就说我,如果不是你主动要求,我都不会来接机。”宿衷回答。

  “……”林春红觉得自己快心梗了。

  宿衷带林春红去了酒店,给她开了一个房间。林春红不太满意:“怎么不带我去你们家住?”

  “从前也没让你到我们家住。”宿衷回答得很干脆。

  林春红咽了咽,确实如此。从前宿衷和辛千玉同居的时候,就没让林春红来住。倒是林春红死乞白赖地去了好几次,宿衷都不太欢迎。

  林春红在沙发上坐下后,才算是放松了疲惫的身心,开始好好打量宿衷。几年不见,宿衷看起来更加成熟沉稳,一身西装笔挺,像杂志里的成功人士一样——啊,不,不是“像”,宿衷现在就是杂志里的成功人士。

  林春红产生了一种虚妄之感。

  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能够这么成功,成功得她都够不着了。

  想起这几年宿衷的冷落,林春红越发生出一种恐慌,怕自己抓不住儿子了——就像她当年抓不住丈夫一样。

  她拉着宿衷,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这几年来是多么的思念他,同时又埋怨他为什么这么狠心。

  宿衷人生很少有这样的瞬间——感觉到尴尬的瞬间。

  作为钝感的人,宿衷是很少感到尴尬的,但这一刻,他好像终于读懂了“尴尬”两个字的含义。

  林春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埋怨、打感情牌,枯瘦的手紧紧攒住宿衷洁白的袖子,就像是守财奴攒住硬币一样。

  宿衷清了清嗓子——他瞬间明白过来,怪不得那么多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这样不自然的清嗓子,原来是因为尴尬啊!

  “妈,”宿衷清完了嗓子后,说,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

  林春红扬起涕泗横流的脸:“你明白了?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意思?”

  宿衷说:“你希望我多和你见面,是不是?”

  林春红喜悦地点头:“是,就是这个意思!”

  宿衷说: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  说着,趁林春红晃神的当口,宿衷不着痕迹地将袖子抽了回来。

  安置好林春红之后,宿衷便去找辛千玉。

  事实上,辛千玉也住在这家酒店,不仅如此,宿衷也住在这家酒店。

  正正是一家人住一家酒店开了三个房,可见这关系确实是错综复杂。

  宿衷进了酒店房间后,看着辛千玉照例帮自己泡茶。

  每次迎了宿衷进房间后,辛千玉都会去minibar泡茶。这其实不是辛千玉的“待客之道”,而是他的“权宜之计”。每次打开门,辛千玉都需要一点儿时间平伏自己的情绪。